鲜血染红了铁甲,陈铁躺在泥泞中,喉咙里发出临终的呻吟。
箭矢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剧烈的疼痛使他眼前一片漆黑,然而耳边却清晰地传来汉军士兵的怒吼——那些穿着朱红战袍的刽子手,正踏着堆积如山的尸体,用长戈无情地刺穿倒地的莽军喉咙。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假装死去。
北方边境的寒风如刀刃般锋利,夹杂着雪粒无情地穿透锁子甲的缝隙,陈铁不禁回忆起三月前被强行征召入伍时,母亲偷偷塞进行囊的那块粗糙却温暖的麻布鞋底。
那时,长安城内桂花飘香,而今他的右脚已经失去了知觉,裹脚布与伤口紧紧粘连,每迈出一步都如同被狼爪撕裂般的剧痛。
“起来!
装死的都拖去填壕沟!”
皮鞭的破空声响起,陈铁感到后腰被粗鲁地踢了一脚。
他咬紧牙关,挣扎着站起身来,望见远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赤色的“绿”字大旗在暮色中翻飞,宛如去年腊月屠夫挂在屋檐下的血肠。
旁边的王胡子老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会儿冲营时,记得往左边跑。
那里有片芦苇荡。”
老兵的指甲里满是黑血,说话时吐出的白气带着铁锈味,“我儿子和你年纪相仿,在南阳老家……” 话未说完,一支流矢贯穿他的咽喉,温热的血溅在陈铁冻僵的脸上。
陈铁紧握着老兵留下的青铜匕首,冲入汉军的阵营。
刀锋划过第一个敌人的喉结时,他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混战中,他瞥见不远处,一名裨将正奋力挥舞着绘有白虎图案的旗帜,那面旗帜在战场上格外显眼,是莽军溃败时最后的希望与守护。
“保护旗帜!”
他嘶吼着冲过去,却在即将抓住旗杆的刹那,被汉军的钩镰枪勾住脚踝。
重重摔倒的瞬间,他眼前似乎裂开了无数血红的口子,就像记忆中母亲临终前咳出的血块,凄惨而绝望。
夜幕降临,陈铁蜷缩在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仿佛是战争残酷的无声见证。
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硬如石块的麦饼,咬下时牙齿磕得生疼。
远处传来狼群的嚎叫,他忽然想起王胡子提到的芦苇荡,或许明天,那里会成为他唯一的生路。
狼嚎声越来越近,陈铁全身紧绷,握着麦饼的手满是冷汗。
他强迫自己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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