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王朝,京都将军府。
颜汐指尖悬在七弦琴上,檀木琴身泛着温润光泽,可她眼中却满是化不开的愁绪。
这具身体是将军府嫡女,自幼被捧在手心,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己是她的第二世。
前世,她是名动京城的琴师,与心爱之人因身份悬殊被迫分离,临死前,那人那句“下一世,我定要娶你”,成了她轮回的执念,也成了泪咒的开端。
窗外脚步声由远及近,颜汐抬头,只见傅景淇阔步走来。
他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作为父亲新收的门人,周身透着一股英气。
“小姐又在抚琴?”
傅景淇嘴角含笑,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颜汐放下琴,快步上前:“景淇,你明日又要随父亲出征?”
话语中满是担忧。
傅景淇坚定地点头,握住她的手:“此次若能立功,我便向皇上求旨赐婚。
汐儿,等我回来。”
颜汐反握住他的手,用力地点头:“我等你。”
三日后,大军开拔。
颜汐登上城墙,看着傅景淇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如松,随着队伍渐渐远去。
半月后的清晨,颜汐出府前往白云观,想为父亲和景淇求平安符。
途经茶楼时,二楼雅间传来压低的交谈声:“这次军需调度,务必让西北防线……”“林侍郎那边己经打点妥当,只等傅家军深入埋伏……”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贴墙偷听才惊觉,有人正密谋通敌,欲借敌军之手除掉傅景淇与父亲。
回到侯府,颜汐在堆积如山的密报中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军需粮草押运路线频繁变动,而负责调度的工部侍郎林元昌胞弟竟在敌国商行任职。
当她攥着证据准备入宫时,却听闻林元昌突然称病闭门。
深夜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映在舆图上,她盯着地图上标红的路线,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以林元昌的官职,根本无法调动边防布防。
“背后还有人。”
她将毛笔重重拍在案上,墨迹在绢布上晕开如血。
此后的日子里,颜汐乔装成小厮混进林府后厨,在泔水桶里捞出半张残缺的密信;又扮作歌女潜入平南侯府夜宴,偷听到“西北防线己松动”的暗语。
每当她以为接近真相,线索就会被掐断——与林元昌来往的驿卒暴毙街头,提供情报的老卒突然举家消失。
暴雨倾盆的夜晚,颜汐在泥泞中狂奔,怀中藏着刚截获的密信。
雨水糊住她的眼睛,却浇不灭眼底的执着。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她浑身血液凝固——那是传递战报的玄甲卫。
“颜姑娘!
西北军……全军覆没!”
士兵浑身浴血,手中染血的加急文书还在往下滴水,“颜将军与傅小将军力战至死,临终前让末将转告……”颜汐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耳边轰鸣如雷。
手中茶盏坠地的脆响与记忆重叠,她踉跄着扶住桌沿,喉间腥甜翻涌。
诅咒带来的剧痛从心脏蔓延至指尖,可远比这更痛的,是胸腔里被剜空的绝望。
那些深夜里的探查、暴雨中的追逐、即将拼凑完整的真相,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不可能……”她跪在满地瓷片中,抓起文书反复摩挲,仿佛这样就能抹掉“战死”二字。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惨白如纸的脸,而远处皇宫方向,报丧的钟鸣正沉沉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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