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周美倩的嫁衣是我亲手缝的，针脚里埋着见血封喉的砒霜。
"我摸着腕间滚烫的玉镯，看继母李惠芬将偷藏的黄金塞进樟木箱。
父亲周东升正把全家福摔在我脸上："能替美倩嫁去西北，是你这赔钱货的福气！
"他们不知道，昨夜我在母亲遗物里摸到了灵泉空间。
当火车汽笛撕破黎明，我笑着把继姐推进车厢。
李惠芬发疯般捶打玻璃窗时，我晃着两张香港船票："多亏您教得好，这手偷梁换柱——""我学得可还像？
"——————我缩在灶台后啃凉窝头时，搪瓷缸里的红糖水正映着周美倩新烫的卷发。
她拎着大红嫁衣甩到我脸上，蕾丝领口刮得我颧骨生疼。
"明儿赵家来接亲，你要是敢说错半句话......"她丹蔻指甲戳着我太阳穴，香水混着雪花膏的腻香熏得人作呕。
我垂头盯着嫁衣上歪扭的牡丹绣纹——这红绸原是母亲给我备的嫁妆。
去年我高烧烧糊涂了，李惠芬就是用这匹布裹了周美倩的钢琴，说省得晦气过人。
阁楼传来重物拖拽声，我贴着墙根摸上楼梯。
门缝里，李惠芬正往樟木箱塞金条，父亲攥着两张船票低吼："后半夜的船，带美倩先走！
"指甲掐进掌心，我悄无声息退回厨房。
灶灰里埋着的桃酥还热乎，这是张婶偷偷塞给我的。
三年前母亲咽气那晚，也是她摸着黑给我送了一碗红糖鸡蛋。
"死丫头又偷吃！
"李惠芬的巴掌来得猝不及防。
我故意让半块桃酥掉在地上，她尖头皮鞋碾上去时，我盯着她脖颈微微松开的丝巾——那道被母亲抓出的疤，像蜈蚣似的盘踞在褶皱里。
"今儿把嫁衣改好了，不然别想吃饭！
"她甩上门时，我抹掉嘴角的血渍。
窗外飘起雪粒子，周美倩在院里试她的苏联羊绒大衣，笑声银铃似的荡进厨房："妈，到了香港我要买十件这种大衣！
"深夜，我摸进尘封三年的阁楼。
霉味裹着樟脑香扑面而来，月光正落在那只描金漆盒上。
"咔嗒"。
翡翠镯子套上手腕的刹那，寒潭般的凉意窜上脊背。
恍惚间似听见母亲哼着苏州小调，眼前炸开漫天星河。
汩汩清泉从白玉貔貅口中涌出，青石台上浮着鎏金册子。
翻开扉页的瞬间，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柔儿，这是容家世代相传的药泉空间......"母亲的字迹晕开在宣纸上，一滴泪砸碎"乙醚手帕"西个字。
阁楼门轰然洞开，李惠芬的影子鬼魅般罩下来："贱蹄子敢偷东西！
"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抓向我咽喉，腕间玉镯突然滚烫。
机械音在脑海炸响——"叮！
收获恶毒继母的愤怒，解锁一级灵泉，奖励霉运符×3"我侧身撞向樟木箱，金条哗啦啦撒了一地。
李惠芬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父亲举着皮带冲进来时，我抖着嗓子喊："张婶！
王叔！
快来人啊！
"整条弄堂的灯都亮了。
---晨雾吉普车碾过青石板路时，周美倩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
她脖颈上的红疹己蔓延到耳后，像爬满了赤色蜘蛛。
"这身段哪像十八岁？
"赵科长眯着眼打量我。
我掐着嗓子学周美倩的娇气："赵哥哥，人家最近吃坏东西了嘛......"李惠芬在门后掐得我后腰青紫，脸上却堆满谄笑："赵科长放心，我们美倩最是乖巧......"她话音未落，周美倩突然抓挠着手臂尖叫："妈！
我身上好痒！
"大红盖头被扯落的瞬间，满院宾客倒抽冷气。
周美倩满脸脓包，嫁衣下摆不知何时爬满墨绿色霉斑——那是我用灵泉泡过的艾草汁，专克她偷藏的磺胺药。
"晦气！
"赵科长摔了茶盏，"我要的是黄花闺女，不是癞痢头！
"李惠芬的巴掌还没落下，我先哭着扑向赵科长："求您别退婚！
妹妹她......她上个月还去和平饭店跳舞......"眼瞅着赵科长脸色铁青，我趁机把霉运符拍进李惠芬后颈。
三日后，我裹着母亲的旧棉袄登上火车。
月台上，李惠芬的络腮胡己长到锁骨，正被居委会大妈扭送公安局——她藏在钢琴里的金条，此刻正在我空间里躺着。
---初遇绿皮火车喷着白雾驶离站台。
我摩挲着玉镯，看灵泉在玻璃瓶里泛着莹蓝的光。
昨夜用泉水洗过的冻疮己痊愈，连枯草似的头发都泛出缎子般的光泽。
"同志，这里有人吗？
"清冽的男声惊得我手一抖。
抬头撞进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山装衬得他肩宽腿长，右腿却有些微跛。
"沈明宇。
"他递过工作证，沪北农场的钢印泛着冷光，"去支边？
"我点头时瞥见他翻开的《齐民要术》，书页间夹着根银针，针尾雕着容家族徽——和母亲留下的药箱锁扣一模一样。
车轮撞上铁轨接缝的刹那，他伸手扶我。
袖口滑落处，腕骨上淡青胎记正勾出玉镯上的缠枝纹。
"当心。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棉袄，我慌忙抽手，却听见机械音突然响起——"检测到神农血脉共鸣，空间商城开启......"窗外忽地掠过一片金灿灿的麦田。
沈明宇在笔记本上勾画着什么，而我攥紧兜里的船票。
李惠芬此刻应该发现了吧？
那两张她当命根子的船票，早被我换成大丰肥皂厂的提货单。
火车鸣笛穿过隧道时，我在黑暗里无声地笑。
母亲，您看见了吗？
那些沾着血的债，我要他们一厘一毫地还回来......章末钩子沪北农场的土坯房透着霉味时，我正用灵泉浇灌窗台上的野菊花。
忽然有人踹开门，周美倩裹着破棉袄冲进来，她脸上的脓疮结了黑痂，手里菜刀闪着寒光——"周以柔！
你把我害得好惨！
"而三里外的试验田里，沈明宇弯腰查看枯死的麦苗，指尖银针突然泛起幽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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