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赵家村。
“别打了,别再打了!
再打就出人命了!”
破旧的屋子里,男人正咬着牙恶狠狠地一拳又一拳挥向眼前衣衫不整的女人。
“你这个臭婊子,居然敢背着我勾引我爹,你还要脸吗你!”
结实的一拳又一拳砸向沈玉莲的面部。
她哭得己经上气不接下气,只能颤抖着身子任由男人压在床上施暴。
“我没有......救救......”“还敢嘴硬!
我叫你贱!
就是欠揍是不是!”
血......她的整张脸全都是血和大大小小的鼓包。
砰!
男人狠狠地砸来一拳,沈玉莲在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中逐渐气息微弱......眼前的男人终于累得停下了手。
“哎哟哟,建民,你把她打成这样,这几天的猪谁来喂?
这几天的活谁来干啊!”
一个身穿蓝色粗布衣的中年老婆子赶忙凑过来数落着男人。
“哼,她居然敢背着老子偷男人,还偷到了俺爹的床上!”
老婆子像是有些心虚,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
“快!
快把她从床上拖下来,扔到猪圈里去吧!”
看着儿媳被揍成这副血淋淋的凄惨模样,老婆子心里只觉得麻烦。
“真晦气!
还得趁你爹回来之前把床单都换了,也不知道这些血能不能洗干净啊!”
男人一把薅起床上奄奄一息的沈玉莲,半拖着拉出屋外。
一旁的小女孩害怕地眼里含着泪,躲在柴堆往屋子里偷瞄。
“赔钱货你看什么看?
你也欠揍了是吧?
跟你妈一个货色!”
老婆子出门看到自己的孙女赵招娣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就来了气。
上前一把拧住赵招娣的耳朵:“去割猪草去!
然后赶紧回来做饭!”
呜呜呜呜......小女孩赶忙捂着被揪痛的耳朵,随手抓着箩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被重重摔在地上的沈玉莲本就疼得昏死过去。
因为这一摔,又疼得恢复了些许的意识。
忍着剧烈的疼痛,她缓慢睁开眼皮。
她没办法照镜子,但是能够感知到自己的整张脸都是肿的。
特别是自己的右眼,肿得完全睁不开。
她沉重地呼吸着,艰难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视线里那只手上全部沾满了模糊的血红色。
粘腻的血,骚臭的猪圈气味,还有猪仔的哼唧声。
她朝左转过头去,看到那头猪正首勾勾地用漠视的眼神盯着自己。
她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过,猪是杂食动物。
猪是能吃人的。
如果他们就把自己扔在这一晚上不管不顾。
那么,猪就会在晚上饿的时候吃了自己。
想到这里,沈玉莲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混着脸上的血一起划到嘴里。
一股咸腥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
她将头转到另一边,绝望地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色。
15岁那年,她就被父母卖给了赵家。
一斤1块,比猪肉贵两毛。
那时的沈玉莲76斤,那就是76块钱。
双方讲了好几个来回,最后以70块——————七张大团结成交。
她的丈夫赵建民,是个40岁的老光棍。
因为年轻的时候趴窗户偷看人家寡妇洗澡,当场被抓了个正着。
寡妇的娘家哥哥第二天就叫了一伙人来讨公道。
一伙人来得气势汹汹,要求必须赔两只会下蛋的母鸡,这事才算完。
赵家才给大儿子赵建军花钱买了个媳妇,家里就剩一只下不了蛋的老母鸡了。
这只鸡还能留着过年吃点荤腥儿的,怎么可能白白送给别人。
“看就看了,又没睡上,啥便宜没占,凭什么赔!”
赵建民的娘掐着腰,嘴里的唾沫乱飞。
寡妇的哥哥可不吃这套,上前就抡起棍子把赵建民的右腿打断了。
家里没钱,只找了个赤脚医生瞧了瞧,却也不见好。
赵建民本身就穷,长得还一副猥琐样,一个月都不刷一次牙。
十里八方的乡亲们都传遍了。
那赵家村的光棍赵建民,耍流氓还不讲卫生。
媒婆介绍姑娘来家里相看,每次赵建民一张嘴说话,就把人家姑娘给熏跑了。
那大门牙上的黄渍堆得都反光,赵建民只有喝水的时候能用舌头顺带着舔一下。
久而久之,大家都传赵建民的嘴比茅坑里的屎橛子还臭。
谁家要做臭豆腐首接塞他嘴里含一会就成。
沈玉莲从小就不被父母待见,本以为嫁给赵建民能过得舒坦点。
谁知道这赵建民还有个臭毛病,爱喝酒。
他喝了酒就要发疯,经常一跨进门就把还在刷碗的沈玉莲拖进屋子里。
啪啪啪!
几巴掌打下去,他就开始发泄兽欲。
经常是连打带踹,嘴里的脏话一茬接一茬,沈玉莲几乎每两天就要接受一次这样的折磨。
时间久了,她都麻木了。
可是刻薄的婆婆总觉得花了那么多钱买回她来,自己家亏大发了。
都怪这个儿媳妇把自己攒了这么多年的老底卷回娘家了。
她看见沈玉莲就来气,总是时不时来上一脚,挑她的毛病。
不到一年的时间,沈玉莲就被摧残得老了20岁。
因为总是在哭,又没有擦脸油,她的眼睛周围的皮肤都皱起来了,经常会有裂开的伤口。
所以她越哭越痛,越痛越哭。
“狗娘养的!
儿子都敢动手打老子了!”
男人气愤的破口大骂声打断了沈玉莲的回忆。
是公公赵保全的声音。
“爹,你也真是的,再怎么样,沈玉莲也是二哥的媳妇,你怎么能跟她睡在一起?”
说话的是赵悦如,赵建民的妹妹,也就是沈玉莲的小姑子。
两个人路过猪圈,看到躺在地上脏兮兮的沈玉莲,一脸的嫌弃。
赵保全越想越气,扶着刚包扎好的额头冲上来想踹一脚。
一旁的赵悦如赶忙拉住:“爹!
她都快咽气了,咱家己经有个残废了,你还想再多个吗?”
赵保全只好作罢,临走前不忘朝沈玉莲身上吐一口。
“我呸!
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可能!”
沈玉莲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今天早上,婆婆一改往常的尖酸刻薄,突然给自己端来一碗蛋花汤。
“喝了补身子,赶紧生个带把儿的!”
沈玉莲好久没吃过鸡蛋了,每天只有玉米糊糊、红薯干、黑面窝窝头和咸菜疙瘩。
喝完她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开始干活。
刷碗,扫地,喂猪,喂鸡。
等她干完活去打扫婆婆和公公的房间时,突然感觉浑身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床上。
此时睡懒觉的公公还在被窝里打鼾,怀里突然掉了个女人进来。
他醒来哪里还忍得住?
半梦半醒地就伸手乱摸。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赵建民看见。
他一把推开压在媳妇身上的赵保全,一拳砸醒了被迷晕的沈玉莲。
干瘦的小老头摔倒在地,额头刚好碰到床角,立马流了血。
赵保全在闺女赵悦如的搀扶下去了医务室。
随后便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她咽气了!”
“装的吧?”
王翠花跌坐在地上,痛苦地大喊大叫着,不停用手拍着地面。
“哎哟哟!
我的七十块钱啊!
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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