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林念那天，是我十九岁的生日宴。
水晶吊灯在头顶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母亲特意订做的三层奶油蛋糕摆在餐桌中央，草莓尖上的水珠还凝着冷气。父亲说公司临时有事要晚到，我正低头整理裙摆上的珍珠胸针，玄关处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舒舒，来见见你妹妹。"
父亲的声音像一柄冰锥刺进耳膜，我抬头时，看见他身后跟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她垂着头，细伶伶的手腕从过大的袖口露出来，指甲盖泛着不健康的青紫。
母亲手里的银叉"当啷"掉在骨瓷盘上。
"林致远，你疯了？"她的声音在发抖，精心打理的卷发有几缕散落在额前，"今天是舒舒生日，你带这个......"
"小念也是我女儿。"父亲往前迈了一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格外清晰。那个叫林念的少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像风中落叶般簌簌颤抖。
我盯着她右耳后那颗朱砂痣，和父亲的一模一样。记忆里某个尘封的抽屉被猛地拉开——十二岁那年深夜惊醒，听见客厅传来压抑的争吵："你说过不会再联系她们！""她得了先天性心脏病，治疗费......"
蛋糕上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熄灭，蜡油在奶油表面凝成浑浊的泪痕。母亲突然抓起手边的红酒瓶，暗红色液体泼在父亲雪白的衬衫上，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二十三年！我陪你在城中村摆地摊的时候，你在和那个***上床？"她歇斯底里地扯下墙上的全家福，玻璃碎裂声里，我看见七岁那年的自己正在相框里微笑。
林念踉跄着后退撞到玄关柜，药瓶从她口袋里滚出来。盐酸曲马多的标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药我认得，心外科病房常备的镇痛剂。她蹲下去捡药瓶时，领口滑出一截红绳，坠着半枚残缺的玉佛。
那玉佛我也有半枚，父亲说这是祖传的，等我结婚时再凑成完整一对。
母亲被120抬走时，手指还死死攥着那半块玉佛。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