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白大褂第三颗纽扣不见了。
当他第五次在急诊室苏醒时,最先注意到的永远是这件小事。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铁锈味,监护仪的警报声忽远忽近。他低头查看胸牌,淡蓝色卡片上的"急诊科 陈默"字样正在缓慢褪色,就像被无形橡皮擦抹去的粉笔画。
走廊尽头的青铜日晷又往前移动了一格。
暗绿色锈迹顺着墙皮剥落,那些蝌蚪状的符文像是活了过来,在阴影里缓缓游动。陈默数着地砖裂纹走向护士站,第三十二块瓷砖的闪电裂痕深处,有细小的齿轮正在转动。
"陈医生!三床室颤!"
熟悉的呼救声从抢救室传来。实习生小王的白大褂下摆被走廊穿堂风掀起,露出腰间崭新的路易威登皮带——这和他档案里贫困生的信息明显矛盾。陈默抓起除颤仪冲进抢救室时,余光瞥见小王正用手机拍摄濒死的患者。
心电监护仪显示室颤波形。七十三岁的张建国躺在抢救床上,胸骨按压留下的淤青正在渗血。陈默刚要贴上电极片,突然发现老人左手指缝间夹着半张泛黄的照片——三天前的轮回里,这张全家福应该出现在床头柜上。
"200焦耳准备!"他高声喊道,手指摸到除颤仪侧面的凹痕。这是昨天林夏用手术刀留下的划痕,当时她说...
冰凉的金属突然抵住后颈。
"别动。"林夏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你已经在第七次循环里注视这具尸体超过二十秒,这不符合人类的好奇心阈值。"
陈默的瞳孔微微收缩。除颤仪屏幕倒影中,女医生的白大褂下摆正在滴落某种黑色粘液,胸牌上的职称从"主治医师"变成了"清除者"。
抢救床突然剧烈震颤。张建国的尸体像提线木偶般坐起,溃烂的眼窝里钻出青铜齿轮,那些生锈的齿牙咬合着发出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