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姜雨晴站在镜子前,机械地调整着婚纱的裙摆。
这件价值三万八的婚纱是母亲姜丽华亲自挑选的。
“腰那里再收一点就更好了。”
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雨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腰侧的布料。
已经改过两次的婚纱紧得让她呼吸困难。
“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绷。
姜丽华走上前来,亲手帮她整理头纱。
镜子里映出两张相似的脸——母亲精明干练,女儿温顺柔和。
“明天就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一天了,必须完美。”
姜丽华的手指掠过女儿的肩膀,轻轻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雨晴注视着镜中母亲满意的表情。
二十八年来,这张脸上的表情就是她人生的晴雨表。
“项链戴了吗?”
母亲突然问道。
雨晴摇摇头。
“我觉得不需要项链,婚纱领口已经很漂亮了...”“胡说!”
姜丽华从包里取出一个蓝丝绒盒子,“这是你外婆传给我的珍珠项链,必须戴。”
盒子打开,一串莹白的珍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雨晴记得小时候偷偷戴过这串项链,被母亲发现后训斥了半小时。
“太老气了...”雨晴小声嘀咕。
姜丽华已经解开项链扣。
“什么老气?
这是传家宝!
陈家看到这个,就知道我们家的底蕴。”
雨晴低下头,任由母亲把冰凉的珍珠贴在她的脖子上。
镜中的自己突然变得陌生起来——一个穿着昂贵婚纱、戴着传家宝的提线木偶。
“明天早上六点化妆师会来,我让小王司机七点半来接你。”
姜丽华退后两步,审视着自己的作品,“记住,走路要慢,笑不露齿,敬酒时杯子要比长辈低...”雨晴机械地点头。
这些叮嘱她已经听了不下二十遍。
“对了,戒指呢?
再给我看看。”
雨晴从梳妆台上取出戒指盒。
里面是一枚两克拉的钻戒,是陈禹在母亲陪同下挑选的。
姜丽华满意地点点头。
“陈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家风不错。
陈禹在投行工作,前途无量。”
雨晴想起第一次见到陈禹的场景——母亲安排的相亲,在一家需要提前三个月预约的餐厅。
陈禹谈吐得体,聊的都是基金股票和房产投资。
“你们很合适。”
见面后母亲这样评价,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