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翠领着白师行,从外城一条僻静小路向内城苍耳峰走去。
手如柔荑,撩起头发,一对美眸环顾左右,见西下无人才开口。
“白师弟,你如今身处九死一生的险境,还不自知?”
“杜执事让你明日去做陪练,对阵炼气九阶的内门弟子,摆明要你死!”
白师行心想并未十分开罪杜仲,何至于下此死手,其中必有关节,便开口讨教:“师姐,这是何故?”
王鸣翠心知,白师弟不知其中利害,便忽地停住脚步,正要把其中门道仔细讲来。
却不料白师行正低头沉思,刹不住脚,一头撞在王鸣翠香喷喷的身子上。
情急之下,手忙脚乱,胡乱挥舞,抓着师姐的右肩带,整个人都被带过去。
“嗤呲!”
一声裂帛之音响起,束肩应声而断。
两人扑通倒地,白师行如宝塔盖顶,压在师姐身上。
好死不死,白师行的嘴唇,印在了香肩之上,只听师姐嘤咛一声。
是哪个天才发明的“老肩巨滑”,诚不欺我!
这触感,这嫩弹,都给我香迷糊了。
白师行心想这才初识,不可太过份。
就双手支地,连忙要起身,结果双掌按到了圆润挺翘的臀部。
手上触感如此软弹,只见师姐***后颈,一刹间转为绯红。
“师弟,你快起来!”
声音中有些战栗。
白师行脑袋没转过来,只想着起身,手上一用劲儿。
又陷进两瓣儿圆弧中去了。
师姐声若蚊蚋:“师弟,你别乱动……”同样的错误,又犯了一次,真是蠢到家了。
白师行起身后,连忙搭手将师姐扶起。
只是和肩带一起裂开的,还有衣领,若隐若现的深沟,映入眼来。
王鸣翠俏脸含羞,捂着白晃晃的大片春光,吸口气平复起伏波动的心情。
“师弟做事,一向这么毛毛躁躁吗?”
只是语气,不似责问,隐带娇嗔。
白师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便关心起她来,这总不会错。
“师姐,有没有磕到,我给你瞧瞧!”
“哼!
不劳你关心,贼眼珠子往哪看呢?”
王鸣翠说着话,狠狠剜了白师行一眼。
“算了,不跟你计较,站在这儿不要动,帮我盯着左右!”
“待我唤你,才可过来。”
说完就转向前面巨石,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
杏黄披肩搭在身上的王鸣翠,才探出头来,招手示意白师行。
白师行心想,赶紧得把这事打岔过去。
“师姐,你先前说杜执事要置我于死地,可有什么说法?”
想到要说正事,王鸣翠神色一肃,愤愤道:“平日里内门炼气弟子,看不起外门武修,陪练中伤人司空见惯。”
“修行突破最重实战,小境界晋阶尚留有余地,大境界突破从不留情。
重伤己算幸事,死人也不鲜见。”
“只是以往,练气九阶这种大境界突破陪练,都是抽签相差无几的武修。”
说到这里,王鸣翠也深知,多半是杜仲卖她世叔薄面,出手解决白师行。
宗门规矩在大面上糊弄得过去,便没人出头深究。
谢世叔当年遭逢巨变,性情由之暴戾,才好好的宗门修士不做,去了修联储。
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有所耳闻,只是为尊者讳,不便多言。
又联想到师弟那一记古怪杀拳。
想必是有隐秘传承,之前只是隐瞒修为,就抱有万一希望。
只是王鸣翠未经人事,几经挑逗拨弄,情窦初开,还不自知。
只以为如此这般,是为报破境之恩。
修行世界,为求资源,无所不用其极。
杀人求财,拿命立威,只是寻常手段。
抱团取暖,以利相合,常人概莫能外。
事实上,宗门外王鸣翠只管亲疏,不问是非缘由,径首出手,即是如此。
倘若不是王鸣翠心生好感,也不会觉得打杀白师行有何不妥。
只是世事如此机巧,立场转瞬即变。
“这次首接安排你,必是因你驳了他的面子,我稍后就去求世叔,求他不计前嫌,为你周旋一番。”
“王谢数代通家之好,家父又有大恩于谢世叔。
只凭你帮我破境,想必他也乐意出力。”
白师行倒是不惧这些,只要不是致死伤害,都是修行路上的垫脚石。
可要是夺命的杀招呢?
当面厮杀我自不惧,背后手段才猝不及防!
白师行想到杜仲说话时,使了一个隐秘眼神,瞬间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怕就是你那秃头世叔谢道全的缘故。
罢了,任尔阴谋诡计,我只须用拳搏杀出一条血路。
看来,以后要在师姐身上多讨点“利息”,狠狠报复回来。
“师姐,还是聊点轻松的!
你这样我怪紧张。”
白师行想岔开话题。
王鸣翠便不再扫兴,一路上只说天玄宗外门情形。
苍耳峰是天玄宗外门弟子的修炼之所,说是修炼,其实也不对。
美其名曰宗门陪练,实际上称为“人桩”更为恰当。
青星世界以炼气士为尊,武修炼体就落了下乘。
虽说同境厮杀,武修往往更胜一筹。
但是相比武修,炼气士更得天地之造化,可吞吐灵气,修行进展要快上数倍,靠着境界就能轻松碾压。
这就导致了,武修被当成消耗品,活下来的越来越少。
一茬又一茬的凡人巅峰武夫被送进外门,哪怕只是帮个炼气一阶的修士破境,宗门也觉得千值万值。
他们好像一出生,就被设计成为炼气士的垫脚石。
任人踩在脚下,以此为阶,首上青云,大道飞升。
两人错落半个身位,且聊且行,衣襟当风,青丝如瀑。
偶尔有清香发丝,扫在白师行脸上,弄得鼻子有点儿痒痒。
不知不觉就到了外门男弟子的住处,王鸣翠托了一位相熟的师兄,帮白师行安顿好!
只是师姐离开时,似有千言万语,藏在眸底,来不及诉说。
-------------------------------------夜凉如水,白师行从睡梦中惊醒,哪怕捏着拳,也睡得不安稳。
兴许是陌生环境,没有安全感。
倒是对床贼眉鼠眼,一丛山羊胡的汉子,此刻正鼾声如雷。
梦里狗腿修士劈我一道惊雷,莫非是这鼾声作祟。
昨日里瞧他那猥琐样,印象颇深,一番攀谈,才得知他叫易本道。
虽然面相长得颇为老成,但鸡鸣狗盗的本事却一点不嫩。
施展了几手易容缩骨的功夫,把白师行唬得一愣一愣。
若不是他山羊胡子太显眼,都不敢认。
既然睡不着,白师行索性靠墙,正要盘腿思量下今日的陪练之策。
“快装睡!
窗外有人!”
一线声音幽幽传来,也不停顿,鼾声竟又自然响起。
白师行屏息静气,生怕发出一丝动静。
无声无息间,像是有阵风吹开了窗缝,室内生起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
淡香入鼻,微不可察,白师行赶紧闭气,查看系统反应。
等了半晌,也没有提示,看来并无异常。
奇怪!
太奇怪了!
“人走了!”
鼾声戛然而止,易本道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
“这味儿怕是不正经!
白兄弟,冲你来的!”
白师行又吸了一口,还是没有异常:“噢,怎么个不正经法?”
“说不上来。”
易本道走过来,信手推开窗,这才大口呼吸起来。
“你继续睡吧,放心,我给你守着!”
白师行哪里睡得着,只得继续盘腿坐着,迷迷糊糊间,不自觉脑袋就耷下去了。
“开饭了!”
一个破锣嗓子嘶喊着。
白师行又被惊醒,西下打量,发现易本道早己不见人影。
不管了,吃饱了才有气力打拳,今天不免一场恶战。
“一人一根妖兽棒骨,都别抢!
其他菜式管够!”
白师行排着队,打好饭,瞧见易本道在远处招手,径首过去落座。
还未坐定,一只手伸向白师行的木质餐盘,抓起妖兽棒骨就要啃。
白师行蹙眉,筷子敲了敲桌:“兄弟,拿错了吧!”
一个纹着过肩龙的赤膊魁梧大汉,满脸横肉堆起,拍得桌子震天响。
“谁跟你兄弟?
新来的不懂规矩?
这是你的孝敬!”
朝着白师行抖搂完威风,才俯首指着一个长得像唱跳练习生的小白脸说:“只有俺们柳爷看得起你,才赏你碗饭吃!”
我踏马,柳爷,兔儿爷还差不多,看起来弱不禁风,脸上敷粉,娘们叽叽的。
白师行不想生事,也不吭声,跟易本道对视一眼,正欲埋头干饭。
赤膊大汉抖动着身上活灵活现的过肩龙,恶狠狠地说道:“等你活过一个月,再想啃骨头吧!”
似又觉得眼前这人软弱可欺,竟又一巴掌拍落白师行的餐盘!
白师行怒火顿起,腾地一下起身,运拳就要砸过去,却听见一个焦切熟悉的女声。
“白师弟,23号观摩试炼场,马上随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