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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苏醒

发表时间: 2025-05-19
沈檐月从昏迷中醒来,还来不及睁开双眼,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便传来阵阵撕裂的疼痛。

费力撑开眼皮,一团模糊,仅有一些能分辨的黄白色光晕。

“幸不辱命,算是活了”一个低沉的中年女声带着疲惫传来,身着深蓝色绣花长袍的女子起身,,神情惋惜,对一旁负手而立的倩影道,“这样的伤,男子都难以承受,光这浑身的皮肉灼痕,这女儿也再难见人,更何况头部的伤己入血肉,恐怕难以复明。”

闻言,倩影微颤,转身望向床榻上裹满纱巾的单薄身躯,满眼心疼,“她可是很骄傲的女孩呢,这样活着不如杀了她,国师可有神通复她容貌?

一切代价我来承受。”

略带青涩的声线此刻有着不容质疑的权威。

国师松了松束口的袖边,负手踱步到身前。

略微沉思,缓缓开口:“我们苍梧国以母系传承,以文治国,医、蛊、巫术自然是世间翘楚,古籍记载以太岁入药,日日浸泡,可令白骨生肉,枯木发春,若是成功从此改头换面,和常人没有不同,只是...”转身注视着床榻上的人影,又道:“过程痛苦异常,太岁蚀生灵而活己,复分泌灵液助重生,破而后立,如万蚁噬心,非常人所不能受,丫头,她受得了吗?”

“万蚁噬心...”国师的话让刚刚沉着从容的女孩儿明显慌乱,眼眶不由得升起雾气,。

记忆中那个温柔,阳光的少女,要这样不人不鬼的残喘余生,还是用仅存的一口气堵一次命运的重生。

赫连灼华指甲深深陷进肉中,不知如何抉择。

.......床榻上的沈檐月呼吸急促,每一次腹部的起伏牵动着每一寸血肉与纱巾摩擦,强扭着身体,转过头,模糊的双眼无神却紧盯着身前的人影。

察觉到床榻的动静,赫连灼华看着缠满纱巾的脸漏出满布血丝的双眼,似乎在表达某种强烈的情绪,带着一丝乞求,绝望又残忍。

片刻,赫连灼华侧身回避了视线,眉心微蹙,闭上双眼,艰难地做出决定:“罢了,全力以赴吧”国师惊诧之余,微微颔首,十五年来从来无忧无虑,大大咧咧的丫头露出这样的神情,还是第一次。

看来这沈姑娘的份量怕是大过我这个国师了。

提着药箱往门外走去,背过身望向敞开的殿门,漆黑一片自顾自地说到:“我去准备药材,丫头,守了半个月,该去见见陛下了,女王陛下好像对她有些兴趣,有些事要问你。”

赫连灼华跟着国师退去,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一个“人形纱巾”躺在榻上,沈檐月闭上了干涩的双眼。

火光照亮了空洞漆黑的脑海,嘶喊、尖叫、哭泣,伴随着冰冷钢刀划破人体的破碎声,士兵一路扫荡,不留一个活口。

父亲、母亲一个个在她眼前倒下......沈檐月喉咙吞咽着血沫,拼命呼唤挚爱的家人。

母亲房间传来破门声,沈檐月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梦境里再次经历,无异于让她再死一次。

沈檐月挣破了喉咙,血沫沿着纱巾染红了脖颈。

用尽力气咬紧槽牙,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查明真相,报这血海深仇”.......沈檐月望着天花板,埋怨自己一心钻研心中玲珑秀雅的亭台楼阁,藻井垂莲的绝美大殿,只想做一个名垂青史的样师工官。

如今家破人亡,兄长和刚出生的侄女下落不明,只能任人宰割。

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成线,她无法哭出声音,极度的悲伤,唇齿难开……苍梧国大殿,椰枣木穹顶嵌青金石星轨,琉璃墙上摆满了羊皮典籍。

白玉廊柱镂刻商队传唱的史诗,阶前月牙泉喷涌的活水穿过青铜星晷,石榴花纹地砖上淌出灌溉渠般的银色脉络,女帝端坐在以百种花草凝膏浇筑的王座上。

赫连灼华刚进大殿,女帝威严十足的声音带着一抹慈爱传来“华儿,半个月前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赫连灼一路小跑扑进女帝的怀抱,眼角的泪痕未干,像小女儿一样带着稚嫩地呜咽向母亲哭诉,“母亲,她好疼啊。”

女帝抚摸着她的头发,满眼慈爱“大膺朝廷巨变,沈氏乃鲁班术最后一脉传承,在权力的斗争中成为了牺牲品,你带回来的女儿或许能为我苍梧国带来变数,若她能挺过,母亲定然全力栽培。”

女帝笑着安慰道,“如此明珠,才能配得上我的华儿”趴在女帝膝头的赫连灼华,闻言,一抹满带泪痕的眼睛,娇嗔道“母亲说什么呢//”女帝扶起赫连灼华,神态略微严肃了些,语重心长的向她交代大膺朝的变化。

陪都大典后,沈家灭门,老皇帝独子身亡,伤心过度,传位晋王。

现己经举行登基大典,晋王独女萧明昭为储君。

新皇登基正在筹备新一届的天策学院招生,两年一届,近年来两国友好,苍梧国军事较弱,每年都会在军队选拔优秀青年前去学习,赫连灼华年纪正好,大膺朝廷动荡,晋王野心勃勃,女帝有意增强军队布防,特意安排她去边防历练,为进入天策学院做准备。

话毕,阶下小厮来报“公主,国师来报,药浴己备好,请公主驾”赫连灼华抬头望向女帝,等待着这位女王下令,“华儿长大了,也有了小女儿心思,知道心疼的滋味了。

去吧,此女是沈氏的人,治好了带她来见我,我有一故人和沈氏有旧,问问可有线索。”

“是,女儿得令!”

赫连灼华窜下玉阶急忙向寝宫赶去沈檐月连床板一起被抬到了冒着水汽的木桶上,被罩上一层半开的铁笼,嘴里插着一根芦苇,用于露出水面呼吸。

西周的宫人有序忙碌着,国师正往木桶里倒入黄色的药粉,一边指挥者正在扎紧铁笼的工人道:“万蚁噬心之痛不容小觑,这上边的铁笼就是防止挣扎,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泡足2日,方可重生,若中途停止,太岁会继续吞噬血肉,没有药物辅助,就会变成血肉模糊的血尸。

铁笼连接可不能有一点差错。”

赫连灼华刚刚赶到,听闻国师的话语,原本被女帝安慰好的心绪又紧张了起来,贝齿紧咬着红唇,扶在浴桶边,声音有些颤抖:“沈檐月,你一定要活着。”

沈檐月闭着双眼,没有回应国师屏退下人,赫连灼华不忍首视,坐在寝殿门口的台阶,望向西方大膺的方向,心里想起某个端庄淑雅的面容“若她执着回去,你是否舍得遵守承诺.......”国师拉动了机关,沈檐月沉入水底,铁笼开始剧烈晃动,仅仅一瞬,传遍全身的噬骨之痛让她瞬间失去意识,停止挣扎。

国师赶忙拿来一根羽毛,覆在苇杆的孔道上,看着羽毛漂浮而起才松了一口气。

赫连灼华焦急地等待着,寝殿内浴桶里的水由黄变绿,最后变成一桶血红,国师守着莲花漏,计算着时辰,半个时辰测一次芦苇上方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总归是活着。

一日...两日...莲花漏中最后一滴水,滴入刻杯,浴桶均匀浮起水泡,铁笼开始摇晃,沈檐月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