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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于尘埃

发表时间: 2024-11-26
寒风刺骨,风声呼啸,卷着枯枝败叶在街头小巷里打转。

坐落在县城边缘的一座老宅子显得格外突兀,在周围一排排崭新的小洋楼的映衬下,仿佛一座时光遗落的孤岛。

这是一栋老式木板房,占地不小,虽己年久失修,却依旧散发出一种苍老而顽强的气息。

大宅的玻璃窗寥寥无几,框边己然有些松动,地板是光滑的水泥,历经岁月磨砺,泛着沉稳的光泽。

墙上挂着些许农具,朴实无华的生活痕迹映射出主人的生活状态。

这宅子里住着一对年迈的老夫妻和他们的两个儿子。

老人们身体逐渐不再灵便,家里收拾得简单、沉闷。

老夫妻的卧房在大宅最阴暗的角落,寒冬腊月尤为阴冷潮湿,但他们一声不吭,默默度日。

两兄弟则各自占据着宅子的一头,各过各的生活。

老爷子每天很早就拉着他的两轮板车出门了,大街小巷经常会看见他的身影,他一瘸一拐地慢慢地一条一条街的走着,路边的水瓶纸皮或者一些小物件,都会捡起来放到板车上,当然垃圾桶一个也不放过,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来来***的拾掇着他的岁月,他回到家就将捡来的东西分类,能卖钱的卖钱,能用的留着用。

或许他指望不上儿子,那个宅子里总也听不到笑声,偶尔听到老头因为身体疼痛的缘故发出***声,不过不久之后,他的大儿子便会气冲冲地跑到他的房间咒骂:“叫唤什么?吵死了……”偶尔也会有啪啪的声音,可能是老人又挨打了。

大儿子粗暴易怒,在县城里一家小工厂做流水线工人,每天在厂房里熬着。

周围人皆知他脾气不佳,时常听见他的吼骂声。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娶上了妻子,一个勤劳又温顺的女人,来自县城外的农村。

对周边乡村的人而言,嫁给县城里的男人便意味着攀上了所谓的“城里人”阶层,许多年轻姑娘对这种身份羡慕不己。

哪怕这位“城里男人”性格暴戾,也仍带着些微的优越感,对他乡下妻子的那种依赖顺从更是习以为常。

小县城虽说挂了个“城”的名字,却实在谈不上什么繁华模样。

县中心有几家不大的商铺,几间小超市,一个不起眼的小广场,还有一栋政府大楼和几家银行。

每天上班下班的职员步履匆匆,偶尔会有成群结队的孩子在小街巷里嬉闹。

这里的居民多半在本地工厂里打工,或是守着那点儿菜地耕种,生活简单而朴实。

每天的集市上,乡村和县城的人齐聚,熙熙攘攘地买卖着鸡蛋、青菜和鱼干水果等一些土特产,却也是烟火气十足。

人群中总有一些来自周边的农夫农妇,热情洋溢的吆喝着叫卖家里种的水果蔬菜或者晒好的干菜比如香喷喷的鱼干或者笋干,闲暇时也时不时端详着新盖的楼房,眼中流露出一丝憧憬。

县城里流行一种隐约的优越观念:不管是开店的、当公务员的,还是工厂里的工人,多少觉得比乡下人“高”一截。

这种观念让人心生攀比,哪怕是普通工人也不自觉地在乡邻间讲起自己的城里身份。

尤其是年轻一代,总希望能挣出点体面来,不必再待在那沉闷的老宅子里。

然而现实并不尽如人意,岁月流逝间,老宅子的门扉依旧吱呀作响,仿佛见证着一家人永远在这个小县城里的尘埃中辗转。

一个寒冷的清晨,薄雾氤氲,空气中带着一股清冷的潮气。

院门外的芙蓉树上依稀传来几声鸟鸣,微弱而寂寥。

屋子里,女人攥紧拳头,额头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脸色苍白如纸,牙关紧咬,剧烈的疼痛在腹中翻涌,仿佛要将她撕裂。

终于,伴随着一声嘶哑的尖叫,一声清脆的婴啼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可是,这欢庆的声音并未带来任何的欣喜。

接生婆抱着婴儿,面无表情地宣布:“是个女娃。”

女人躺在床上,虚弱地望着婴儿,眼中带着一丝不舍,但那微弱的母爱似乎瞬间便被窗外冷硬的寒风给吹散了。

男人站在床边,沉默片刻,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淡淡地说了句:“就叫她‘芳’吧,我取的男孩名字现在用不上了。”

他们家姓苏,她便有了名字苏芳。

屋内的气氛一瞬间如凝固了一般,寂静无声。

屋檐下传来一声乌鸦的哀鸣,仿佛是在嘲笑这个生命的到来竟然只换来冷漠和轻视。

那个新生命在母亲微微颤抖的怀抱中安静地眨了眨眼,似乎未曾察觉这世间对她的轻视。

她不知道,这一生,她的存在只是这个家族无奈的妥协,甚至被当作负担。

她来到了这个世界,却仿佛并不被欢迎,仿佛从一开始就被命运设定了冷漠的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