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深夜厨房凌晨两点零七分，江原被一阵窸窸窣的响动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摸到床头的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脸上。
暖气管道发出轻微的嗡鸣，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己经停了，月光透过百叶窗在榻榻米上投下细长的条纹。
又一阵声响从走廊尽头传来，像是金属碰撞的清脆声。
江原披上外套，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循着声音走去。
公用厨房的门缝里漏出暖黄色的光，还伴随着咕嘟咕嘟的煮水声，混着淡淡的酱油香气。
推开门的瞬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镜。
南条梨央穿着浅粉色珊瑚绒睡衣，发尾随意地扎成一个松垮的丸子头，正踮着脚去够吊柜里的泡面碗。
她听见动静回过头，手里的陶瓷碗晃了晃，江原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帮她扶住碗沿。
"吵醒你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锁骨处的护士徽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值完夜班总想吃点热乎的..."她的声音带着深夜特有的沙哑，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却依然温柔得像融化的焦糖。
江原注意到料理台上摆着两包泡面，还有从楼下便利店买的溏心蛋和海苔。
"一起吃吧？
"南条梨央己经熟练地撕开调料包，"日式泡面要加七味粉才正宗。
"她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罐子，紫色的字体写着"七味唐辛子"。
热水壶发出尖锐的鸣响，蒸汽冲上天花板。
江原看着她利落地往两个碗里倒热水，忽然想起白天她工牌上的"圣心医院"。
"今天很累吧？
"他接过她递来的筷子，碗里的热气扑在脸上，"急诊室的夜班一定很辛苦。
"南条梨央搅动着面条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急诊室？
"她咬了口溏心蛋，蛋黄缓缓流出，"其实还好，今天遇到个可爱的小朋友，发烧到39度还惦记着要给住院的妈妈画贺卡。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睫毛在暖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江原盯着碗里浮着的海苔片，听她讲医院里的故事。
有偷偷藏糖果的固执爷爷，有抱着流浪猫来看病的高中生，还有凌晨三点送来的车祸伤者。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沉睡的夜，可每一个字都带着温度。
"这个。
"南条梨央突然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白天那个爷爷硬塞给我的，说是怕我低血糖。
"她剥开锡纸，掰下一半递过来，"其实我口袋里还藏着三块呢。
"巧克力在舌尖慢慢融化，带着微微的苦味。
江原望着她发梢翘起的小卷毛，突然觉得这个深夜厨房像一个温暖的茧房，把外面的寒冷和疲惫都隔绝在外。
料理台上方的挂钟指向三点，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猫咪叫声。
"对了，你的视频..."南条梨央突然开口，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我昨天看了，拍得很有意思。
特别是便利店关东煮那一段，感觉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香味。
"她低头搅了搅己经凉掉的面汤，"下次...下次拍视频的时候，能不能加些猫咪的镜头？
医院附近有几只很亲人的流浪猫..."江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当然可以。
"他掏出手机，点开未剪辑的素材，"其实今天在信箱前就拍到你喂猫的画面了，要看看吗？
"屏幕的光照亮两人靠在一起的脸庞。
视频里，南条梨央蹲在雪地里，轻声唤着猫咪的名字，雪花落在她的肩头，橘猫蹭着她的手背，画面美得像一幅画。
"这里。
"江原放大画面，"你睫毛上的雪，像缀着星星。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南条梨央的耳朵尖慢慢变红，她别过头去，小声嘟囔："油嘴滑舌..."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料理台上的电子钟跳到三点十五分，江原望着她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突然希望这个夜晚永远不要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