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虹膜在键盘蓝光中收缩成针尖状。
这是她被困在深空科技大厦的第51小时。落地窗外悬浮的霓虹广告牌正播送着脑机接口国际峰会的宣传片，全息投影的神经束在暴雨中舒展，将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切割成棱形光牢。她后颈的皮下芯片突然发烫，工牌上的荧光字迹随之跳动："林夏·意识编码部·7级权限"。
"还差最后三个神经元映射参数......"她咬碎含在舌底的提神缓释片，咸涩的纳米颗粒在味蕾炸开。显示器上的脑拓扑图正在抽搐，那些代表记忆回路的金色光点突然扭曲成蚯蚓状的红斑。中央空调出风口传来蜂鸣，镇定剂混着柠檬香精的气息漫过呼吸墙的陶瓷孔洞。
剧痛是在瞬间降临的。
仿佛有冰冷的镊子探入枕骨大孔，沿着脊髓沟回将神经纤维逐根剥离。林夏的额头重重磕在机械键盘上，F5键的锯齿边缘刺入眉骨。在视网膜充血泛红的视野里，她看见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在便签纸上涂画——那是个由希腊字母和二进制组成的图腾，笔尖几乎要戳破再生纤维纸。
"警告！前额叶皮层异常放电！"天花板角落的球形监控器弹出红光，林夏的智能隐形眼镜开始疯狂滚动生理数据。她挣扎着扯下眼镜，镜腿在颧骨划出血线，跌落的瞬间看见镜片上反射的自己：苍白的脸正在融化成蜡油，右腕内侧浮现出荧蓝色的"S-07"。
黑暗如沥青般灌入鼻腔。
当意识重新浮出水面时，林夏发现自己蜷缩在防静电地板的绝缘涂层上。晨光穿透智能雾化玻璃，在视网膜投下细密的网格阴影。她摸索着找到摔裂的眼镜，镜片裂纹将视野切割成棱镜，工位上的绿萝正在发生诡异变异——本该翠绿的叶片上爬满紫色叶脉，像是皮下淤血的毛细血管。
"你终于醒了。"前台安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美甲上的量子点碎钻在晨曦中折射出星芒，"那天的电力风暴太可怕了对吧？所有呼吸墙都在喷镇静凝胶，你的工位简直像被塞进水母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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