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物理系研究生，课表如下：周一三五上午理论物理研讨课，周二周西下午实验室，晚上通常在三教自习..."苏小西把这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贴在床头，旁边还附了一张校园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所有陆沉可能出现的地点。
这架势堪比军事作战图。
"你确定这不是跟踪狂行为？
"林悦递给她一杯奶茶，斜眼打量着这张"战略图"。
"这叫战略性部署。
"苏小西咬着吸管，用笔在地图上又画了个圈，"根据我这周的观察，他每天7:20准时出现在第三食堂吃早餐，固定坐靠窗第二个位置。
""令人毛骨悚然的观察力。
"陈美美敷着面膜含糊地说。
"今天周一，理论物理研讨课9点开始。
"苏小西看了眼手机，"我要去三教偶遇他！
""你八点半有现代文学课。
"赵小雨头也不抬地提醒。
"翘了！
"苏小西己经换上了一件印着爱因斯坦吐舌头的T恤，"爱情需要牺牲！
"林悦摇摇头："我赌你会被当掉。
""为爱挂科，光荣！
"苏小西抓起书包冲出门，留下一串欢快的脚步声。
第三教学楼前，苏小西躲在梧桐树后，眼睛紧盯着路口。
7:50，一个修长的身影准时出现在视野里。
陆沉穿着深蓝色衬衫，背着黑色双肩包，步伐稳健地向教学楼走来。
苏小西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T恤，突然从树后蹦出来。
"哇！
好巧啊陆沉！
"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陆沉停下脚步，目光从她夸张的笑脸移到爱因斯坦的吐舌头上，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你在这做什么？
""我...我来上早课！
"苏小西硬着头皮说，快步跟上他的步伐，"你去哪儿啊？
""研讨课。
"陆沉简短回答，脚步没停。
"真巧！
我也去那栋楼！
"苏小西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长腿，"对了，上次你推荐的书我看了，《量子宇宙》真的超有意思！
"陆沉侧头看了她一眼："比如？
""比如...呃..."苏小西绞尽脑汁回忆那本她只翻了前五页的书，"那个...薛定谔的猫？
又死又活的，太神奇了！
""嗯。
"陆沉不置可否，推开教学楼大门。
"我听说你们物理系最近在招募实验志愿者？
"苏小西赶紧转换话题，"我想报名！
"这次陆沉真的停下了脚步："你知道是什么实验吗？
""不知道，但肯定很有趣！
"苏小西眼睛亮晶晶的。
"脑电波监测与认知过程研究，"陆沉平静地说，"需要在头上贴32个电极，涂导电膏，躺一个小时不能动。
"苏小西的笑容僵住了："听起来...很酷？
""周西下午2点，物理楼307。
"陆沉说完，转身走向楼梯。
"我一定去！
"苏小西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然后小声嘀咕，"希望不会把头发弄得太糟..."周西下午1:50，苏小西站在物理楼前，紧张地整理着刘海。
为了实验方便，她特意扎了个高马尾，露出白皙的脖颈。
"加油苏小西，不就是当小白鼠吗？
"她给自己打气，推开307的门。
实验室比她想象的更专业，中央放着一张类似牙科诊所的躺椅，旁边是一台复杂的仪器，连着许多电线。
房间里己经有几个学生在忙碌，而陆沉正站在电脑前调试程序。
"姓名？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拿着登记表问她。
"苏小西，中文系大一。
""哦，志愿者。
"女生推了推眼镜，"签一下知情同意书。
"苏小西接过表格，眼睛却瞟向陆沉。
他今天穿了件白大褂，看起来格外禁欲系。
那副专注盯着电脑屏幕的样子让她心跳加速。
"签好了。
"她把表格递回去，趁机问道，"陆学长是负责这个实验的吗？
""嗯，他是项目负责人。
"女生指了指躺椅，"坐那儿吧，陆沉会给你解释流程。
"苏小西几乎是蹦跳着过去坐下。
陆沉拿着一个装满电极帽的托盘走过来，表情专业而冷淡。
"实验目的是监测你在完成不同认知任务时的脑电波变化。
"他机械地解释，"会先给你戴电极帽，然后涂导电膏，可能有点凉。
过程中请尽量保持头部不动。
""明白！
"苏小西乖巧地点头，趁他低头准备设备时偷偷深吸一口气。
陆沉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味，清冷又好闻。
戴电极帽的过程比想象中难受。
冰凉的导电膏被挤在头皮上，然后是32个电极被一一固定。
苏小西通过对面的镜子看到自己像个科学怪人，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请保持面部放松。
"陆沉头也不抬地说，声音平静得像机器人。
实验正式开始。
苏小西需要完成一系列任务：心算、记忆单词、看图片描述感受等等。
每当她偷偷瞄向陆沉时，就会被提醒"请专注任务"。
到了看图片环节，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张浪漫的夕阳接吻图。
苏小西瞬间脑补出自己和陆沉在同样场景下的画面，心跳陡然加速。
"数据异常。
"陆沉皱眉看着电脑屏幕，"请清空思绪，重新开始这个环节。
""哦..."苏小西脸红得像个番茄。
第二轮，图片换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猫。
苏小西刚松了口气，余光却瞥见陆沉弯腰捡笔时露出的锁骨线条。
她的脑电波再次剧烈波动。
"又异常。
"陆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苏小西结结巴巴地说，"就是...物理好难啊哈哈..."陆沉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所有伪装。
苏小西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第三次尝试，苏小西强迫自己盯着天花板，不去看陆沉。
但即使这样，他靠近调整电极时，那股雪松味还是让她指尖发麻。
"可以了。
"一小时后，陆沉终于宣布实验结束，"数据勉强可用。
"苏小西长舒一口气，坐起来时却发现脖子因为长时间不动而僵硬了。
"哎哟"一声，她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歪倒。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陆沉的手掌温暖干燥，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令人安心的热度。
"小心。
"他松开手的速度快得像触电。
"谢谢..."苏小西揉着脖子，看着陆沉利落地收拾设备。
他摘电极帽的动作专业而轻柔，指尖偶尔擦过她的发丝，引起一阵微小的战栗。
"好了。
"陆沉取下最后一个电极，"洗手间在走廊尽头，可以去清理一下头发上的导电膏。
"苏小西点点头，突然注意到桌上那份她签过的知情同意书。
陆沉的名字工整地签在"实验负责人"一栏，笔迹清晰有力。
趁没人注意，她迅速把表格折好塞进口袋。
"所以你偷了他的签名？
"林悦挑眉。
"这叫纪念品！
"苏小西辩解道，小心地把那张纸展平夹进日记本，"你们知道我为了洗掉头发上那坨黏糊糊的东西花了多久吗？
一小时！
""值得吗？
"陈美美敷着面膜问。
苏小西眼前浮现陆沉低头调试设备时垂下的睫毛，还有他扶住自己时那一瞬间的温度。
"完全值得。
"她轻声说，嘴角不自觉上扬。
赵小雨突然从书本中抬头："明天周五，陆沉没课。
但根据我的计算，他85%的概率会去操场跑步，时间通常在下午4点。
"苏小西跳起来抱住她："小雨我爱你！
明天我要去偶遇跑步的他！
""需要运动服吗？
我可以借你。
"林悦坏笑，"反正你衣柜里只有裙子和卡通T恤。
""谁说我要跑步了？
"苏小西眨眨眼，"我只需要坐在看台上，当一个美丽的啦啦队！
"三个室友同时翻了个白眼。
苏小西不理她们，打开手机搜索"如何自然地与跑步中的男生搭讪"。
窗外，夕阳把整个校园染成金色，物理楼的某个窗户里，陆沉正盯着电脑屏幕上那组异常波动的脑电波数据，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