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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没错,我失忆了。

发表时间: 2024-12-26
2012年 夏 澜国帕特亚——南区某临海别墅银灰色落地窗遮光帘半开半合,少女的卧房一半沐浴在阳光照耀下,一半则完全被黑暗吞噬,撒不进一丝光亮。

男人就静***在床尾。

他的脸被阴影笼罩着、映的脸半明半暗,明明灭灭间看不真切,靡丽冷绝的眸此刻翻涌起晦暗不明的情愫。

光影交叠,迷离幻灭。

梦里有一头看不清样子的野兽。

它的眸子隐匿于暗夜丛林之中,闪着绿莹莹的、诡谲殊异的光,正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我,生怕我消失不见一般。

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却怎么也甩不掉这头野兽...猛的睁开双眼、头顶天花板上镶嵌的水晶吊灯被映得流光溢彩,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心脏剧烈跳动,还没从噩梦的恐惧中完全醒转、正当我撑起手臂准备起身,却再次被床尾的人影吓得几欲惊呼出声。

扯着被子不断后退,首到退无可退。

男人这才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进阳光里,银丝无框眼镜边缘泛着迷离的光。

就见他一双狭长瑞凤眼生的风情潋滟,勾魂摄魄。

鼻梁高挺,冷白色的皮肤称的薄唇艳丽旖旎、似靡败前盛放的玫瑰。

及肩长发慵懒半扎着,额前几缕银丝更添几分冷艳神秘。

乌发半掩间、一块通身漆黑如墨的哈奴曼佛牌静静垂于胸前月白色立领短褂莲纹刺绣处,右手戴着副黑色半掌皮质手套,只露出一截冷白干净的腕骨。

他缓缓朝我靠近,倾身的瞬间、胸前那块原本曜黑如墨的哈曼奴佛牌被阳光穿透,霎时通身碧翠,熠熠生辉。

冷冽到极致的焚香气息扑面而来,令我无所遁形。

黎川半跪在床前,就见少女小鹿般灵动的眸懵懂圆睁着,鸦羽般的长睫因惊诧而轻轻颤动、鼻梁秀气挺首,娇唇有些泛白。

身后长发垂落,几缕紧贴着颈侧瓷白的肌肤。

柔光轻拂下,她额前绒发被汗珠打湿、额角伤口结了痂,边缘处微微泛红。

整个人如一朵纯白易碎的蝴蝶兰,清冷倔强、透着股书卷气。

他执起手帕,手法轻柔为少女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左腕间缠绕着的那串陈旧到发白的绿檀木佛珠也发出微响。

佛珠穗尾流苏擦过脖颈的瞬间,令我忍不住发顶一缩、头皮发麻。

“哥...哥哥。”

我试探性的叫他。

“小漾做噩梦了吗?

别怕,哥在。”

黎川眸中含笑,一如既往的绮丽惑人。

“不儿大哥泥...我为啥做噩梦你心里没数吗?

谁家哥哥没事闲的蛋疼老盯着自己妹妹睡觉啊!

你妹的!!

当你妹真难!!!”

我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比了二百五十个中指,但面上仍旧保持微笑。

没错,我失忆了。

七天前我出门逛街出了车祸,伤到了脑子,在医院足足昏迷了一周。

昨晚在医院醒来时,眼前这个男人告诉我,我是他妹妹。

我叫苏漾,是澜国帕特亚知名珠宝富商黎川的妹妹,今年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

至于为什么我姓苏、而我哥却姓黎,我哥给我的解释是——我的亲生父母是他的养父母,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小漾,洗漱好就下楼吃饭吧。”

说话间,黎川行至落地窗前、一把拉开银灰色遮光帘。

阳光霎时全部倾泻而入,浪涛声隐隐传来。

“知道啦哥!”

见他出了门,我踱步来到卧室西北角的半开放式衣帽间选衣服。

Hermes、Chanel、Versace、LV、Prada、Ferragamo...各色奢侈品牌服装、鞋帽、包包、腕表、珠宝、香水...几乎将整个衣帽间塞得满满登登。

“这就是传说中的...家里有矿吗?”

我喃喃自语着。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衣物、首饰、鞋帽看起来都很新,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随便从离自己最近的衣柜里抓起一件雪青色绑带连衣裙套在身上,我转身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黎川大我十五岁,今年三十八。

我们兄妹俩并不是澜国本地人,而是中国静海人。

1997年静海回归前夕,他受友人邀请来到东南亚旅游、意外看中了澜缅边境一处矿场,回到静海后便果断转让了静海公司的股份,带着我一起来到这边开矿。

接手矿场的第二年夏天,竟开出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顶级鸽血红。

1998年圣诞节前夜,这颗鸽血红在静海风云九州拍卖会上拍出了3500万美元的价格,赚回本金的同时、也就此为我哥在东南亚宝石矿业打出了名头,成为当地有名的珠宝大亨。

1999年为了方便我上学,我哥便带着我定居在这个毗邻澜国首都暹京的南部临海小城——帕特亚。

帕特亚——Phateeya,在澜语中是"风平浪静之地”的意思。

这里最早是一个小渔村,首到上世纪60年代越战期间、这里成为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重要驻扎基地,澜国政府发现这里月牙似的海滨有其得天独厚的旅游条件,便拨出专款进行“投资开发”。

帕特亚由此被划为澜国经济特区,成为东南亚有名的海滩度假胜地,享有“东方夏威夷”的美称。

另外,我的亲生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

是我哥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十几岁便出了社会,在静海一边打拼创业一边拉扯我长大。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晚醒来,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十分陌生。

奇怪的是、按照时间来算,我明明己经来到澜国十多年,却完全不会说澜语、只勉强能听懂。

而黎川跟我说的家乡静海,甚至是我五岁那年去世的亲生父母、我竟然也都没有半点记忆。

陌生的家人、陌生的家、陌生的语言、陌生的城市、甚至陌生的国家..冷水扑在脸上,我抬头望着镜中的自己。

左眉上一寸额角受伤处用美容线缝了三针,上面结了痂、轻触间能感到细密的痒意。

对着这张脸,我口中轻声呢喃“苏漾”这两个字,却越念越觉得陌生与违和。

“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仿佛一个魔咒,在我脑中萦绕不去。

左侧太阳穴猛地传来一阵钝痛,我一手捂头一手扶着洗手台边缘缓缓蹲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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