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纸人眨眼时王小二踩灭烟头时，正看见三叔公棺材前的白蜡突然爆出朵灯花。
那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像极了昨夜视频里三叔公最后抽搐时瞪圆的眼珠。
"阿二，香灰。
"堂哥王铁柱捅了捅他胳膊，递来一簸箕掺着纸钱灰的香灰。
灵堂里飘着股陈年霉味，混着电子香烛刺鼻的化学檀香。
王小二这才注意到，供桌上那对白蜡烛居然是充电的，蓝幽幽的LED灯芯在塑料壳里明明灭灭。
跪在蒲团上的二婶突然打了个哆嗦，她面前那对童男童女的纸人正被穿堂风吹得簌簌作响。
纸女童腮边的胭脂被雨水洇开了，在惨白的脸上拖出两道血泪。
王小二捧香灰的手一抖，险些洒在跪在旁边的表妹王招娣头上——那丫头后脖颈上赫然印着个青紫色的手印，形状却比成年人的小两圈。
"叮——"铜***从棺材底传来时，王小二终于想起这违和感从何而来。
视频里弥留的三叔公喉咙里卡着口浓痰，枯树枝似的手指死死抠着床沿，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爆出眼眶："别...别让铜铃...铜铃..."最后那口气被突如其来的视频中断掐灭在像素雪花里。
现在那具干瘪的尸身就躺在七尺柏木棺中，盖着绣满符咒的寿被。
王小二数着香灰里未燃尽的纸钱碎片，突然发现那些黄表纸上用朱砂画的根本不是往生咒，而是一串串扭曲的数字——2014.7.23，2008.11.6，1999..."阿二！
"铁柱突然掐住他手腕，香灰簌簌落在青砖缝里，"你发什么愣？
没看见铜铃在震？
"王小二这才发现供桌下的引魂铃正在无风自动。
暗绿色铜锈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锈迹，那颜色让他想起昨夜视频里三叔公咳在手机镜头上的血沫。
铃舌撞击内壁的节奏越来越急，灵堂里突然灌进股阴风，吹得LED蜡烛闪烁不定。
"啪！
"跪在最前排的二叔突然甩了自己一耳光，枯瘦的脸上立刻浮起五道指印："有蚊子。
"他咧开嘴笑，露出烟渍斑斑的牙。
王小二盯着他后脑勺翘起的一绺白发，那形状活像只干枯的人手。
子时守灵，女眷们早被赶去西厢房。
王小二倚着棺材玩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三叔公的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