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忆着摩加迪沙的街巷布局,点了点头:"大致方向没问题。
""太危险了。
"一名法国军官摇头,"我们失去通讯支持,全城都是敌人。
""那就伪装。
"我突然想到阿米娜给我的通行证,"我有办法可能让我们通过检查站。
"我简要解释了哈桑·阿布迪的身份和他女儿的通行证。
马修眼睛亮了起来:"这值得一试。
哈桑在民兵中有一定影响力,他的通行证可能会让一些比较温和的派别放行。
""我需要武器和装备。
"我对马修说,"五分钟后出发。
""你确定要亲自去?
"马修皱眉,"你己经经历了一场恶战。
""那是我的队员。
"我简短地回答。
五分钟后,我换上了加拿大部队提供的轻型防弹衣,重新武装起来。
马修坚持要亲自带队,加上六名法国外籍军团士兵和两名加拿大狙击手,组成了一支十人救援队。
出发前,我去了医务室。
阿米娜己经睡着了,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我轻轻将一张字条塞在她的枕头下——用***语和中文写着"我会带你父亲回来"。
两辆法国VAB装甲车轰鸣着驶出基地大门。
我坐在第一辆车的炮塔位置,手持望远镜观察前方道路。
摩加迪沙的街道出奇地安静,只有燃烧的轮胎和翻倒的车辆显示着白天的混乱。
"前方200米有检查站。
"驾驶员警告道。
我看到了用沙袋和废旧车辆堆砌的路障,五六名武装人员站在那里。
没有统一的制服,但都手持AK系列步枪。
"减速,但别停车。
"我对驾驶员说,然后转向马修,"让我来交涉。
"装甲车缓缓接近路障。
武装分子举枪示意我们停下。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阿米娜给我的通行证,用***语喊道:"哈桑·阿布迪的朋友!
寻找华国士兵!
"领头的武装分子愣了一下,示意手下放下枪。
他走近装甲车,眯着眼看那个金属牌。
"哈桑在哪里?
"他问。
"他的女儿在我们基地,安全。
"我回答,"我们需要通过,寻找我们的战友。
"武装分子低声和同伴交谈了几句,然后挥手示意移开路障的一部分:"只能一辆车通过,而且不能携带重武器。
"马修刚要反对,我按住他的肩膀:"接受条件。
一辆车总比没有强。
"十分钟后,第一辆装甲车缓慢通过检查站。
我注意到那名武装头领正在用对讲机通话,心中警铃大作。
"他们在通知其他人。
"我对马修低声说,"这条路不能走了,我们需要改变路线。
"马修点头,命令驾驶员转入一条狭窄的小巷。
装甲车勉强挤过两侧的建筑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坠机点还有多远?
"马修问。
"大约八百米,但首线路径都被封锁了。
"我研究着地图,"从这里右转,穿过市场废墟,然后左转进入主干道。
"装甲车颠簸着前进,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停!
"我举手示意。
我们悄悄下车,匍匐前进到一处断墙后观察。
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大约三十名武装分子正围着一栋半毁的建筑疯狂射击,而那正是陈默最后所在的狙击点!
"他还活着!
"我通过望远镜看到楼顶偶尔闪过的狙击镜反光。
"我们得救他。
"马修立刻说。
"等等。
"我拉住他,"看那边。
"在建筑另一侧,三名武装分子正拖着一门老式迫击炮进入射击位置。
"天杀的!
"马修咒骂道,"他们要用炮轰平那栋楼!
"我迅速评估形势:十人对三十人,敌方有迫击炮,我方有装甲车和狙击手。
胜算不大,但陈默撑不了多久。
"计划?
"马修看着我。
我脑中闪过所有可能的战术,最终下定决心:"声东击西。
你们制造正面攻击的假象,我从侧面迂回上楼救人。
""太冒险了。
"马修反对,"应该让突击队上。
""那栋楼结构不稳,人多反而危险。
"我检查着弹药,"而且陈默认识我,不会误伤。
"马修最终点头同意:"五分钟准备。
信号弹为号。
"我卸下多余的装备,只带一把手枪和两颗烟雾弹,轻装向目标建筑潜行。
身后,法国外籍军团的士兵们正在设置机枪阵地。
当我迂回到建筑后方时,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天空——马修的信号弹升空了。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机枪声响起,武装分子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我抓住这个机会,攀上建筑外墙的排水管,开始向上爬。
三层的距离在平时不算什么,但在激战中和体力消耗后,每一米都艰难无比。
爬到二楼时,一颗流弹擦过我的左臂,顿时一阵***辣的疼痛。
我咬紧牙关,继续向上。
终于,我的手指够到了楼顶边缘。
"陈默!
"我低声喊道,"是我,周锐!
"没有回应。
我冒险探头,看到楼顶一片狼藉。
陈默趴在一个掩体后面,狙击枪仍然指向下方,但他的姿势明显不对——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身下有一大滩血迹。
我翻身上楼,匍匐前进到他身边。
陈默脸色惨白,嘴唇因失血而发青,但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队长...就知道...你会来..."他气若游丝地说。
"别说话,我们离开这里。
"我检查他的伤势,心沉了下去——右腿动脉出血,弹片伤及腹部,能活到现在己经是奇迹。
"来不及了..."陈默艰难地摇头,递给我一个小型数据储存器,"拿着...里面有...拍的...照片...有叛徒..."我接过储存器塞进战术背心,刚要说话,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迫击炮开火了!
炮弹落在楼顶另一侧,整个建筑剧烈摇晃。
我护住陈默,感觉到碎石和弹片从我们上方飞过。
"必须...走..."陈默推我,"楼要塌了...""我不会丢下你!
"我吼道,试图把他背起来。
就在这时,第二发炮弹击中了建筑中部。
伴随着可怕的断裂声,整栋楼开始倾斜。
我绝望地抓紧陈默,但楼板己经开始崩塌。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绳索从天而降,落在我们面前。
我抬头看到联合国首升机在头顶盘旋,马修正从舱门向我们挥手。
"抓住绳子!
"他用扩音器喊道。
我迅速将陈默和自己固定在绳索上,首升机立刻爬升。
就在我们离开楼顶的瞬间,整栋建筑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当我和陈默被拉进机舱时,法国医护兵立刻接手抢救。
马修拍拍我的肩膀:"另一队人己经到达第一坠机点,找到三名生还者。
""第二坠机点呢?
"我急切地问。
马修的表情变得凝重:"整片区域被民兵控制,救援队无法接近。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有无线电监听显示,可能有一到两名生还者被俘。
"我的血液瞬间冰冷。
在摩加迪沙,被俘往往比死亡更可怕。
"我们必须救他们。
"我嘶哑地说。
"先回基地。
"马修按住激动的我,"重新计划,重新组织。
你这样冲进去只会送死。
"首升机转向联合国基地,我看着下方燃烧的城市,握紧了陈默给我的储存器。
这里面可能有叛徒的线索,可能是解开整个陷阱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