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的红烛映得雪宁头晕目眩。
她穿着纯悫公主生前最爱的月白襦裙,鬓间斜插着那支翡翠步摇,每走一步都能听见骨头在响。
“公主吉祥!”
太子妃率众人跪拜时,雪宁几乎要窒息。
她强撑着虚扶一把,指尖触到太子妃冰凉的手——那是常年服用避子汤的人才有的温度。
“本宫听说,公主近日身子不爽?”
太子妃笑意吟吟,“不如让西阿哥的侧福晋宜修给您诊诊脉?”
雪宁心中警铃大作。
西阿哥胤禛的侧福晋,怎么会出现在太子妃的宴席上?
“不必了。”
她刚要推辞,却见宜修莲步轻移,腕间的珊瑚镯叮当作响:“公主切勿推辞,臣妾这医术,可是跟着太医院首座学了十年的。”
雪宁被迫伸出手腕,却在触到宜修指尖时浑身一颤——那是习武之人特有的茧子。
“公主脉象……”宜修忽然惊呼,“竟是喜脉!”
满堂哗然。
雪宁如坠冰窟,这才惊觉胤禩给她的药里,竟掺了催情散!
“大胆!”
太子拍案而起,“纯悫公主早己薨逝,哪里来的喜脉?
分明是有人假扮公主,意图不轨!”
雪宁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鎏金香炉。
檀香混着药味弥漫开来,她忽然想起胤禩昨夜的话:“若事情败露,孤会让太子以为你是他的私生女。”
“太子爷明鉴!”
她扑通跪地,“民女是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因父罪没入辛者库。
八爷逼民女假扮公主,只为陷害太子爷!”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马蹄声。
西阿哥胤禛一身玄色骑装闯入,腰间的绣春刀还滴着雪水:“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本宫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雪宁浑身血液凝固。
胤禛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纯悫公主的脸!
“老西来得正好。”
太子冷笑道,“你看看这个冒牌货,竟说本宫与八弟合谋陷害她!”
胤禛缓步逼近,雪宁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烛火下:“这张脸……你究竟是谁?”
雪宁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鬼使神差地将蒙古银铃塞进他掌心:“西阿哥救救民女,民女有关于纯悫公主的秘密。”
胤禛瞳孔骤缩,袖中银铃发出细微的嗡鸣。
他忽然扯开她的衣襟,雪宁惊呼出声,却见他盯着她锁骨处的朱砂痣冷笑:“好个替身,连公主的守宫砂都伪造得如此逼真。”
雪宁浑身发抖。
她终于明白胤禩的算计——这具身体,竟与纯悫公主有着相同的印记!
“把她押到宗人府。”
胤禛转身时,玄色大氅扫过她的指尖,“至于八弟……本王会亲自去八贝勒府讨个说法。”
雪宁被侍卫拖出永寿宫时,听见太子妃阴冷的笑声:“西阿哥可要小心,别被这狐媚子勾了魂去。”
她垂眸苦笑。
胤禩的局,终究还是成了——西阿哥胤禛,这只隐忍的孤狼,终于被勾起了猎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