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洒落在陵园的上空,给这片寂静的土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雨滴轻轻敲打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陵园在雨中显得格外朦胧,远处的树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凉意。
我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打扰了这片宁静。
鞋底踩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雨水顺着头发滴落,打湿了衣服,但是似乎浑然不觉。
目光始终看着前方,首到停在了一块墓碑前。
墓碑上,樊月的照片依旧清晰。
照片中的她,白皙的脸庞略显消瘦,却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像是阳光穿透了阴霾,温暖而明亮,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她的眼睛微微弯起,嘴角上扬,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快乐与美好。
王景鸣静静地站在墓碑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心中却涌起一阵难过。
那张笑脸依旧。
王景鸣不自觉的脸也带上了微笑“月月,我又来看你了,你不会嫌弃我烦吧,会不会己经不想听我的碎碎念了啊?”
王景鸣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打开,把鲜花、餐盒、可乐、零食一样样拿出,并把上次带来还没完全枯萎的花收到了袋子中。
“月月,我这次还是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王景鸣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保温盒,一阵温热的白气缓缓升起。
红烧肉的香气弥漫开来,带着一丝熟悉的温暖。
“这是我今早上刚做好的,火候我特意多盯了一会儿,怕你嫌我手艺退步了。”
他低声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却掩不住眼底的酸楚。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领,但他似乎毫无察觉,只是专注地将餐盒摆正,好像樊月真的会坐在他面前,笑着夹起一块肉,夸他做得不错。
“还有这可乐,是钢子让我给你带的。”
他拿起那瓶可乐,轻轻晃了晃,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他还记得你的‘不良爱好’,肥宅快乐水……你说你喝那么多,牙齿怎么还那么好?
也不见长胖。”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语,“我现在都不敢喝了,怕胖,更怕......下次见到你,你认不出我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哽咽。
雨水滑落,混着温热的眼泪,滴在石碑上。
他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看着照片中樊月那张灿烂的笑脸上。
她的笑容依旧那么明媚,像是从未离开过。
“这花……”他低下头,从怀里拿出一束明亮的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几滴雨水,在灰白的陵园中显得格外艳丽。
“是我跟钢子借钱买的。
他说要让我替他送,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我的月月,当然只能收我送的花了。”
他将向日葵轻轻放在可乐旁,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怕惊扰了她。
雨越下越大,打在他的身上,打在那束向日葵上。
王景鸣静静地站着。
王景鸣靠着墓碑缓缓坐下,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可乐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上的水珠。
昨晚的梦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樊月在雨中奔跑,浑身湿透,最后被推下天台的那一幕。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最终,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可乐瓶放在墓碑旁,低声说道:“月月,我昨晚又梦到你了……你还是那么爱笑。”
“梦里,你被一个黑衣人追着跑,你给我打电话求救,可是……可是我没接到。”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墓碑的边缘,“梦到你一个人在雨里拼命地跑,浑身湿透,最后……最后被一个阴影里的黑衣人推下了楼。
月月,我现在都记得你那双眼睛,无助、祈求,像是想让我救你,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的声音哽咽了,眼眶通红,泪水混着雨水从眼角滑落。
他抬起头,看着墓碑上樊月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依旧笑得那么灿烂。
“你这么阳光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走了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那时候,虽然王超把钱卷走了,可咱们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啊。
你不是说,咱们可以东山再起吗?
你比我更有毅力,更有干劲,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先赚点钱,今年就结婚……可你怎么就……怎么就给我发条信息,就不管我了呢?”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中樊月的笑脸,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石碑,心里却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泪水一滴滴落下,落在了墓碑上。
他靠在墓碑旁,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着:月月,如果你在天有灵,告诉我真相吧……我不能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王景鸣在墓碑旁坐了很久,首到浑身湿透,才缓缓站起身。
他低头看着樊月的照片,轻声说道:“月月,我先去看看爸妈,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相。
如果你想我了,就托梦给我吧,我会马上来看你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说完,他转身朝陵园的更深处走去,脚步有些沉重。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王景鸣边说边把带来的菊花和祭品放到两座相连的的墓碑前。
墓碑上西十多岁的男人面带着严肃的表情,眼睛里却带着慈祥的感觉。
而女人却微笑着,笑的很温柔。
我的父母在90年代初开始做食品工坊,后来借着改革的春风慢慢做大成为当地有名的食品企业,把弟弟妹妹都安排进了企业。
我高三准备高考的冬天,大雪天给工人发完奖金准备回家过年的夜晚突然出了车祸,连人带车被一辆酒驾的大货车碾碎。
我就变成了一个孤儿,是姑姑和叔叔接过了企业的重担并且养育了我,他们对我很娇惯,甚至比我爸在在时对我都好。
结果因为我的投资失误把大家带入了万劫不复。
“爸妈,二叔跟姑姑这几天就要出来了,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他们的,就算这辈子做牛做马我也不会再让他们受苦。
你们在天有灵希望能够保佑我早日找到王超追回财产把公司赎回。”
我跪在父母的墓碑前喃喃道。
走到陵园门口时,门卫老大爷突然叫住了他:“小伙子,你是叫王景鸣吗?”
王景鸣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点了点头:“我是。
怎么了?”
老大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他:“这有人给你留了封信,说是务必交到你手里。”
王景鸣接过信封,眉头微微皱起。
信封上写着“王景鸣亲启”。
他的心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信封。
“是谁送来的?”
他抬头问道。
老大爷摇了摇头:“是个男的,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
他只说这封信很重要,让我一定交给你。”
王景鸣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转身走出陵园。
雨依旧在下,他站在路边,深吸一口气,缓缓拆开了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折叠的纸,上面写着一行字:“想知道樊月的真相,今晚十二点,香叶山观景天台见。
别带任何人,否则你永远别想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