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客厅,在我布满血丝的眼中晕染成刺目的光斑。
戒毒的第三夜,我蜷缩在沙发上,指甲深深掐进大腿,试图用肉体的疼痛压制血管里如蚁噬般的痒意。
茶几上散落着空药瓶和浸湿的毛巾,每一次抽搐都让我想起前世被毒品支配的恐惧。
手机突兀地响起,周正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
“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和,“你妹妹今天穿的浅蓝色连衣裙真好看,可惜……”“我答应你。”
我咬牙打断他,“但我要亲眼看到小满平安。”
二十分钟后,黑色轿车停在帝豪集团地下车库。
电梯首抵顶层,水晶吊灯将周正的影子拉长,投在巨大的城市俯瞰图上。
“明智的选择。”
他递来一份文件,“从今天起,你负责管理城西的分销网络。
不过,想要证明忠诚,你得先通过考验。”
他打开保险箱,取出一支装满白色粉末的注射器。
“尝尝这个,新研发的‘天使之吻’,比***成瘾性强十倍。”
周正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或者,看着你妹妹替你注射?”
我盯着注射器,喉结剧烈滚动。
前世的记忆如毒蛇缠绕脖颈 —— 那种初次吸食时灵魂出窍的***,以及后来生不如死的戒断反应。
指甲刺破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我突然抢过注射器,狠狠扎进自己手臂。
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世界扭曲成万花筒。
我强撑着意识,在周正满意的笑声中扯出一抹笑:“可以让我见小满了吗?”
深夜,我跌跌撞撞回到家,一头栽进浴缸。
冷水冲刷着滚烫的皮肤,我疯狂抠挖注射的针孔,首到鲜血染红水面。
陈默的电话在这时响起:“小林!
我查到周正和境外毒枭有联系,他们正在筹备一场跨国交易!
还有……”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小心你身边的人,我们内部可能还有其他内鬼。”
挂断电话,我浑身发冷。
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像极了毒品在血管里燃烧的幻觉。
突然,我听见卧室传来细微的响动。
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我屏住呼吸靠近 —— 月光下,小满抱着玩偶蜷缩在床头,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哥,你身上好臭。”
她抽噎着坐起来,“你是不是又生病了?”
我僵在原地,刀 “当啷” 掉在地上。
跪在床边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戒毒带来的颤抖再也无法抑制。
“对不起,小满,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害怕。”
我在她发顶低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将涌上来的毒瘾冲动硬生生压了下去。
第二天,我按照周正的指示来到城西仓库。
铁门推开的瞬间,浓烈的化学品气味扑面而来,十几个工人正在分装透明塑料袋里的粉末。
角落里,蝎子靠在木箱上冷笑:“听说你在周老板面前露了一手?
不过,这行光有胆子可不够。”
他突然掏出一把手枪抵住我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扯开我的衣领,盯着锁骨处新鲜的针孔:“敢耍花样,我就把你妹妹的脑袋……”“蝎子!”
对讲机里传来周正的声音,“带新人去码头,货今晚到。”
蝎子啐了一口,松开我。
我跟着他走向货车,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码头的海风裹挟着咸腥,集装箱排列如钢铁森林。
当起重机吊起货柜的瞬间,我瞥见缝隙里露出的黑色箱子 —— 和前世那场导致妹妹被绑架的货物,一模一样。
“愣着干什么?”
蝎子踹了我一脚,“去验货。”
我戴上手套,打开箱子。
里面整齐码着印有骷髅标志的铁盒,撬开一盒,淡黄色的膏体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不是普通毒品,是能让人彻底沦为行尸走肉的新型合成剂。
记忆突然闪回前世,我曾在戒毒所见过被这种毒品毁掉的人 —— 他们眼神空洞,只会机械地重复吸毒动作,首到器官衰竭而死。
“怎么样?”
蝎子不耐烦地问。
“没问题。”
我合上箱子,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必须把消息传出去,但周正的眼线无处不在。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 照片里,陈默被五花大绑扔在废弃工厂,脸上满是淤青。
“敢泄密,下一个就是你妹妹。”
短信末尾,依旧是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髅头表情。
海浪拍打着码头,我望着远处的灯火,突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毒瘾发作的幻觉。
但有一点无比清晰:在这个吃人的毒雾迷局里,我早己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