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儿站在苏家绣庄的门口,往昔那精美的绣品展示窗如今己破碎不堪,玻璃碴子散落一地,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刺目的光,宛如她此刻破碎的心。
绣庄的大门半掩着,从门缝中透出的昏暗光线,仿佛是这个曾经辉煌的绣庄发出的无力叹息。
门楣上那块曾经被擦拭得锃亮的“苏家绣庄”招牌,此刻歪歪斜斜地挂着,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将它彻底吹落,宣告着绣庄的衰败。
走进绣庄,屋内更是一片狼藉。
绣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那些还未完成的绣品被粗暴地扯下,扔在角落,有的被踩上了脚印,有的甚至被撕裂开来,原本绚丽多彩的丝线如乱麻般纠缠在一起。
苏锦儿缓缓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拾起一幅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图,那细腻的针法、精致的轮廓,还能看出当初绣制时的用心。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绣品,泪水模糊了双眼,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曾经的热闹场景。
那时的绣庄,每日都是门庭若市。
达官贵人们坐着华丽的马车,专程前来定制绣品。
绣娘们坐在整齐排列的绣架前,专注地飞针走线,银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丝线在她们手中穿梭自如,一幅幅精美的绣品从这里诞生,被送往各地的高门府邸,成为众人竞相追捧的珍品。
苏锦儿作为绣庄的掌上明珠,她的绣技更是堪称一绝。
她能将春日盛开的繁花绣得娇艳欲滴,仿佛能闻到花香;能把飞翔在天空的鸟儿绣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
她的名字,随着绣庄的绣品传遍了整个城镇,人们都称她为“绣庄才女”。
可如今,这一切都毁于一旦。
苏锦儿深知,这背后是竞争对手的恶意陷害。
那些人嫉妒苏家绣庄的声誉和生意,便勾结了官府,诬陷绣庄使用劣质丝线。
这一谣言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斩断了绣庄的生机。
订单被纷纷撤回,原本信任他们的客户也避之不及,绣庄的资金链断裂,还欠下了巨额债务。
每天都有债主上门讨债,恶语相向,曾经那些对她阿谀奉承的人,如今都变了副嘴脸。
“锦儿,莫要太伤心,咱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丫鬟小桃在一旁轻声安慰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小桃自幼便陪伴在苏锦儿身边,两人情同姐妹。
此刻,她看着苏锦儿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也是疼痛万分。
苏锦儿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可那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倒下,绣庄是她的心血,是她家族的传承,她必须想办法挽救。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开始整理那些被毁坏的绣品,试图寻找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苏锦儿以为是又有债主上门,心中一紧,缓缓转身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锦袍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那男子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他的面容俊美绝伦,双眸深邃如星夜幽潭,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他便是叶锦渊,来自遥远锦云谷的织锦公子。
叶锦渊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绣庄,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狼藉,微微皱眉,似乎在为这些被毁坏的绣品感到惋惜。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苏锦儿身上,见她虽落魄却难掩倔强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那眼神中,有对她遭遇的同情,更有对她坚韧的赞赏。
“你是谁?
来做什么?”
苏锦儿警惕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她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是敌是友,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叶锦渊缓缓走近苏锦儿,目光在她手中的绣品上停留了片刻,说道:“我叫叶锦渊,我听闻苏绣庄有一绝美的刺绣针法,特来探寻。”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悠扬的古乐,在这寂静的绣庄内回荡。
苏锦儿苦笑了一下,眼神中满是绝望:“如今绣庄己毁,针法恐也将失传,公子怕是要失望了。”
她看着手中的绣品,心中满是无奈。
这针法是她家族代代相传的瑰宝,如今却要随着绣庄的衰败而消逝。
叶锦渊轻轻摇了摇头,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苏锦儿手中的绣品,感受着那针法的精妙:“我观你绣品,针法精妙独特,若就此埋没,实在可惜。
我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重振绣庄。”
他的眼神坚定而真诚,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苏锦儿心中一惊,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何要帮我?
我们素不相识。”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陌生的男子为什么会愿意伸出援手。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奔波,她不相信会有毫无缘由的帮助。
叶锦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瞬间温暖了苏锦儿冰冷的心:“或许是因为你与刺绣的这份执着,打动了我。”
他的目光温柔地看着苏锦儿,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
苏锦儿心中犹豫,她不知道这个叶锦渊是否真的可信。
但此刻,绣庄己陷入绝境,她就像一个溺水者,哪怕只是一根稻草,她也想要抓住。
她凝视着叶锦渊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在这命运的交汇时刻,苏锦儿与叶锦渊的故事悄然拉开帷幕,而绣庄的未来,也在这一丝希望的曙光中,变得扑朔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