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风吻过所有山巅》林夏把冰镐往雪坡上一杵,呼出的白气在护目镜上凝成霜花。
她仰头看了眼二峰的雪檐——今天的风比天气预报说的温柔些,适合带新手冲顶。
"林教练!
"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叫唤,"我...我脚趾甲好像要掀了。
"她转身,看见那个穿亮橙色羽绒服的男人正单脚跳着解高山靴。
程夜,三天前在成都户外店偶遇的摄影师,说要拍一组"雪山与人类"的专题,死缠烂打跟着她的登山队。
此刻他的脸被高反憋得通红,睫毛上挂着冰碴,活像只被雪埋了半截的火烈鸟。
"把脚抬起来。
"林夏半跪在雪地上,手套蹭掉他靴口的积雪。
程夜的登山袜是宝蓝色的,袜尖渗着淡红,"新鞋没磨合?
""买的时候店员说这是专业级。
"程夜蹲下来,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帽檐,"结果昨天从C1营地下来,每走一步都像在踩图钉。
"林夏扯出急救包里的防水胶布,指尖隔着两层手套都能摸到他脚面的温度:"下次记着,穿新靴前先穿厚袜子爬三次青城山。
"她抬头,恰好撞进他的眼睛——那是双被雪光洗得发亮的眼睛,像山涧里刚破冰的溪水,"发什么呆?
按住冰镐,重心往前。
"程夜喉结动了动,伸手扶住她身侧的冰镐。
风突然卷着雪粒扑过来,林夏的抓绒帽被吹得歪到耳边,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压了压帽檐:"你耳朵红了。
""高反。
"林夏猛地站起来,冰镐在雪坡上凿出个深洞。
她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风声——这鬼天气,明明零下十五度。
他们的故事是从四姑娘山开始的。
后来程夜说,第一次见林夏是在成都"雪线"户外店。
她穿着褪色的北面冲锋衣,正踮脚够货架顶层的高山气罐,马尾辫在颈后一跳一跳。
他举着相机拍了三张,直到她转身皱眉:"拍人要先问许可,懂吗?
""那现在问来得及吗?
"他晃了晃相机,"我想拍你登顶时的样子。
"林夏嗤笑:"二峰顶有什么好拍的?
雪坡、经幡、几个喘气的登山客。
""但你不一样。
"程夜指腹蹭过相机镜头,"你凿冰镐的姿势像在和山对话,护目镜上的冰花结得像幅画。
"那天他跟着她买了防风手套、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