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废弃工厂生锈的铁皮屋顶上，林野蹲在通风管道口，食指轻叩耳麦："3点方向红外射线，间距70厘米。
""收到。
"通讯器里传来林渊金属般冷硬的声音，"右手边第三块砖下有钥匙。
"19岁的青年指尖抠住潮湿砖缝，铜钥匙入手瞬间，远处齿轮转动声与记忆重叠——十二岁那年，他们在西伯利亚雪原执行破冰训练，哥哥也是用这种不带温度的语调，指挥他避开雪地雷区。
玻璃培养舱突然爆鸣，淡绿色黏液中，人形生物背部绽开蛛网状筋膜。
林野翻身跃下时，怪物舌头擦着耳际扫过，腐蚀性液体在肩甲烧出滋滋白烟。
"是T-7型。
"林渊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主控室代码040721，走东侧走廊。
"靴底碾过凝固血迹，林野在发霉的实验报告间急奔。
墙面上"禁止回溯02号实验体"的警告被爪痕撕裂，他瞳孔骤缩——三个月前"暗堡"解散时，注射的失忆药物编号正是02。
三层电子锁红光爆闪，林野将钥匙插入卡槽的刹那，整面墙显示屏亮起。
数十个培养舱里，与他们有七分相似的面孔在黏液中扭曲，最新记录日期定格在2025年5月7日——正是今日。
"看编号倒数第三位。
"林渊突然低吼。
"02..."林野指尖悬在确认键上方。
那些被标注02-XX的实验体胸口，都纹着与他们相同的罗马数字Ⅰ和Ⅱ。
十年训练中的模拟任务片段突然割裂重组：三年前地铁站"***"制服上的血污下，似乎也藏着半枚模糊的Ⅱ字纹身。
爆炸声从底层炸开，培养舱玻璃成片迸裂。
林渊撞开主控室门，右肩插着半截钢筋，却仍将战术背包甩来："C4炸药，炸西侧承重柱。
""先处理伤口——""执行命令！
"林渊扣住弟弟后颈的力道带着旧时代训练的余威，"记得约定：带芯片回暗堡旧址。
"通风井铁锈刮过战术服，林野抱着兄长坠落时，听见对方后颈芯片植入处传来电流嗡鸣——那是林渊在用神经接驳装置强行链接实验室主系统。
爆炸气浪推着他们跌出废墟的瞬间，电子锁密码错误警报声从通讯器刺啦响起。
"他们改了代码..."林渊咳出黑血，掌心里烫金卡片泛起红光，"邀请函...是陷阱。
"雨夜中，两张邀请函的锯齿状边缘严丝合缝，拼出完整的齿轮图腾。
林野指尖抚过背面盲文经纬度，三年前地铁站的坐标在记忆里灼出焦痕——当时他们"误杀"的"敌人"临终前，曾用带血的手指在他战术靴上划出相同的齿轮。
"实验体编号01-72..."林渊扯掉染血的袖标，露出小臂上不自然的凸起，"我们是第72批改良型，而游戏...是筛选器。
"首升机轰鸣声从云层压来，林野将兄长拽进废墟裂缝。
探照灯扫过的刹那，他看见哥哥瞳孔里闪过的幽绿反光——那是"暗堡"第三代基因强化剂的副作用，本该在三个月前就被清除的标记。
"他们来了。
"林渊将染血的芯片塞进弟弟掌心"下一站是地铁核爆危机，坐标就是这个经纬度。
""我不会再让你当诱饵。
"林野按住兄长肩膀，触到皮下硬块——那是三个月前林渊自愿植入的神经接驳装置，此刻正渗出黑血。
"还记得西伯利亚的雪狼吗？
"林渊扯动嘴角，这个罕见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十七岁那年教弟弟拆解炸弹的少年，"独狼会死，双狼才能活下去。
"暴雨冲刷着废墟上的齿轮图腾，两张邀请函突然同时发烫。
林野扶着兄长起身，背靠背摆出防御姿势，看见远处阴影里浮现出同样持有金色卡片的人影——有人穿着与他们同款的战术靴，有人袖口露出与02号实验体相同的罗马数字纹身。
而他们的编号，是72-Ⅰ和72-Ⅱ。
当首升机导弹破空而来时，林野拽着兄长滚进下水道。
污水漫过下巴的瞬间，他听见通讯器里传来机械音："欢迎来到危机处理游戏第二关，觉醒者们。
"水流卷走实验室废墟的碎砖，露出地底深埋的金属铭牌，上面刻着早己锈蚀的字样："黄昏议会·实验体筛选计划——觉醒者试炼场"林渊在黑暗中握紧弟弟的手，掌心的齿轮图腾与卡片纹路重合。
十年训练的终点，原来只是另一个起点。
而他们，既是被猎捕的实验体，也是即将苏醒的...觉醒者。
（第一章完）
